10/26/2008


  星期日上午10點,大伙反應得興高采烈的太極拳工作坊,卻只有CramoisiBleu到場。
  我們騎著腳踏車前往面積奇廣的自然公園。位於河流某區段的沼澤區。我選定公園大草坪;其廣度約略三座國際級足球場;被森林包圍的草坪,朝著R城市中心方位切出一個開口臨著河岸沼澤,水鴨悠遊水面,無數候鳥起起落落的。
  我領著他們靠往水岸邊;停好腳踏車,脫下外套。CramoisiBleu跟著我做暖身運動,從頭到腳每一部位的關節呈圓形轉動。Bleu是參加過十項鐵人的運動健將,進行這種柔軟運動卻顯得僵硬,似乎全身關節的筋肉都緊綳著,難以放鬆。
  我從最基本的陰陽觀念與雙腳的虛實關係做示範解說;一點一點的由簡入繁。
  然後請他們想像雙手合抱一顆大球,配合陰陽雙腳的行進運轉大球。雙腳運動在數項規則內固定不變,雙手運轉大球的變化卻是自由的。固定是陽,自由是陰。這套拳法是為法國朋友創發的簡易式太極拳。
  他們一直很難達到確實的雙腳陰陽關係。陰陽循環是太極拳的核心思想也是最重要基礎。於是我改變方法,請他們跟著我走太極步伐。我一邊解說一邊示範『太極步伐與一般走路的差異,僅在於身體必須微蹲,沉肩鬆腰落胯,然後行進腳步儘可能調至最慢的節奏,就這麼簡單!』。CramoisiBleu各在我左右後方兩步距離,我喊著『我們的目標是眼前的森林(大約兩百公尺距離),各自選擇一個目標點,然後直直走!』
  不到10分鐘Bleu放棄了,Cramoisi堅持至半小時後也難以再續。雖然我後腦沒有長眼睛,但清楚的感知;我不在乎的繼續緩慢行走。這種太極步伐是鍛練專注力的好工具,方法很簡單但要極致專注且持久卻是困難的;就像靜坐冥想一般。我沒有帶鐘錶,心裡估計應該超過兩個小時才抵達森林。

  行走太極步伐過程中,有四位中國學生從我眼前經過,在水岸邊嬉遊一陣子,然後消失到不知處。
  結束太極步伐,CramoisiBleu不見踪影;我獨自返往腳踏車停放處。由於上半身僵持不動太久,肩骨有些朘緊;決定原地打一場鄭氏太極。
 結束後穿上外套,從背袋中取出水瓶喝飲;看見一位中國女生從遠處朝我走來。若無其事的繼續慢慢喝水靜候她到來。
 『日安,請問您剛剛的運動是太極拳嗎?』她用法語問;『是的,我打鄭氏太極拳』我用中文答;她高興的恢復母語『你打的真好!我媽媽說我身體常常生病,應該去學太極拳,可是在家鄉還沒開始學就跑來法國;你可以教我嗎?』我從來不拒絕任何想學太極拳的人。『可以啊!每星期日上午10點我和幾位法國朋友應該都會來這裡練習。』『你打哪兒來的?』『台灣,妳呢?』『我家鄉瀋陽;有一群朋友在那兒呢!』她遙指草坪邊處的小丘。我急切地想讓自己的頭腦法語化,所以平日在城市裡遇到亞洲臉孔時,我總是用冷陌態度來迴避可能的接觸和交談;『那麼,我去跟大伙打個招呼!』暗忖這一回是無法迴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