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Cramoisi在洞穴杷的集體生活,人們常常會接別人剛用過餐的盤子,喝別人剛喝過的杯子;用如此不拘的行為破除與他人的距離;我欣賞這般態度,所以也養成這樣的習慣。在Sore集體生活,空間比鄉下的洞穴杷封閉且狹窄,因此在屋裡只要有人感冒,三天之內一定輪到我。
『我生病是不吃藥的,此作法己經六年了。』回絕Cramoisi拿感冒藥給我的好意,接著繼續向他說明『很久以前我的身體很糟糕,己經吃了太多太多藥物。』
當我通盤瞭解人體的運作機制之後,己具備充份信心;生病可以不必看醫生,不必吃藥,只要給予良好調理環境和機會,讓身體的免疫系統有利運作。五年前我被一位女友染得皮膚病也能不藥而癒。
然而Sore屋
裡並非調理身體的好環境。睡覺的牀有充份保暖棉被,連頭部都做了保暖,但鼻子必須在棉被之外呼吸空氣,而空氣是冰寒的。當我染了感冒,第一個症狀總是喉龍
發炎,而夜眠的冰泠空氣總加劇喉龍的痛苦;該現象致使不得安眠,沒有良好睡眠,免疫力會變糟而不利於自療病情;因此我陷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之中。
Havane低調的退出Sore。很長一段時間不曾看到她來過,Sore的重要活動也幾乎不出席。
有一回她特地帶材料來,熬煮她擅長卻少見的果醬。臨走前,她收集了Sore所有髒抹布要帶回公寓的洗衣機清洗;Cramoisi見了說『又沒有多髒,不用那麼麻煩啦!』然後她就沒再來了。
Bleu私下向我說,Squatter對他和Havane都是首次經驗,同時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又向我透露倆人都有長期憂鬱症現象,尤其碰到陽光不多的冬季,症狀更顯得嚴重。心裡忖思著『他們是同病相憐而在一起嗎?』
十月的某一天夜晚,Bleu的異常和哭泣,原因是Havane向他提出分手;但Bleu不願接受而與她藕斷絲連著,並常常去公寓找她。
一天下午,他收到Havane傳來手機簡訊;訊息表明請Bleu不要再去找她了。
他悲傷的說『我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孤獨著;Sore她不來了,L’éternuement的活動不參加了,也不與其他朋友來往,她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
『當一個人內在困擾很強烈的時候,有時是需要切斷與外界的連繫,以維持最高能量來面對和解決自己的問題。』我似乎是在安慰他,但又覺得這樣的說法蠻合理。
我建議他尊重Havane需要孤獨和安靜的要求;『但你大約一星期寫一封信給她,讓她明瞭你的關心,如果Havane需要你的時候,你隨時可以回到她身邊。』
Voilet弄來一台燒煤油的暖爐放在餐室裡,溫暖了這重要公共空間;因為這具暖爐,各處窗戶與門都必須緊閉,讓暖氣可以充份在空間裡循環;倘若留守在餐室的人聽著收音機廣播或與他人專注聊天時,樓下電鈴常是聽不見的;因此按鈴者必須用其它方法讓留守者聽到,例如用力撞門、吹高頻口哨、呼Sore的手機等。
燒煤油的暖爐味道不好聞,但為圖個溫暖,大伙是不吭聲的。洞穴杷友人特地送來一座燒木材的暖爐,但尚未找到合適尺寸的排煙管而閒置在吧枱邊。
我在圖書館上網寫信給法文課的老師們,向她們表達我的學習困境;並具體肯定她們教學的用心和各異的風格,對學生們產生良好學習效果;唯獨我一直處於挫敗不振的狀況;強調並非她們的教學方法有問題,而是我個人的特殊性;因此決定放棄上課並且以自修的方式研習法文。
確實強烈感受到老師們的教學方法不適合我,而舞蹈學校考試日期一天一天的逼近。自己的研習方式其成效明顯勝於老師們的多元化教學;可以系統化按照自己的節奏一步一步往上爬。我正與時間賽跑,但又不能囫圇吞棗。
我沒有告訴Sore成員們,放棄法文課的決定;仍按照一般時間規律去學校,但我沒有進入課堂,而是進學校圖書館。
『壯士斷腕』措施產生極良好效果;漸漸的,我對法文單字的記憶能力增強許多;像是任督二脈突然打通,功力翻增了數倍。
無意中發現法文單字的構成,很多是字根之間的組合變化,每一字根具有一種或二種或三種的性質或意義;只要能通盤辨識其字根,生字的範圍便會大幅減少;比較麻煩是有少部份的字根,具有對立性的矛盾意義;這是我目前尚未能理解法國人的邏輯思維。
於是我前往中古書店買一本『法文辭源學』;這本專業字典主要內容是解說每個單字其發展歷史與脈絡;典籍前端有兩個系列表格,具體說明各個字根所代表的性質和意義。從此之後每遇生字,我總是先分析其字根,然後思考其組合所產生的意義為何如此呢?在這思考過程中,生字便自然成為我的深刻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