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8/2008


 念人類學男子名字叫Bleu,我終於可以把他名字烙在腦細胞。
 他邀我去傳統市場回收菜貨。在小轎車內,他說這輛汽車是奶奶的;因為眼睛昏花造成一次車禍後,父親堅絕不讓奶奶再開車而將車子轉讓給他。
 我們抵達市場,他說時間還太早先四處逛逛。
 空氣柔軟帶一甜味,所有事物顏色顯得鮮亮鮮亮的。
 Bleu與我在一條街上晃;居多是服飾百貨的攤子。他遇見一位熟識朋友,倆人佇立街上熱烈聊起來;我直行閒適遊晃著。
 這大型傳統市場發生在每星期六。佔地最廣的蔬果區是近五千坪清掉車輛後的公立停車場;圍繞停車場旁幾條街道分佈著魚肉奶蛋區服飾百貨區民族藝品區古貨跳蚤區。
 蔬果區的菜販和果販一個接一個的進行收攤動作;他們把賣相不佳或些腐壞的蔬果丟到垃圾場或集中在路邊某角落。
 我和Bleu分頭各自搜尋每個垃圾堆。
 遇見一位年約12歲男孩,與我一樣在圾垃堆裡翻尋菜貨;與他擦身而過前,我特意與他招呼『日安!』他靦覥回應『日安!』
 瞥見Bleu在搜尋過程,動作有些拘謹不安,心想這應該是他的第一次。加入Sore之前,我與洞穴杷那掛朋友己有5次歷練。
 有一箱香蕉外皮幾乎全部發黑,但大部份沒有腐爛;心想Cramoisi這回可樂了,他最愛香蕉。
 發現一個紙箱裡堆積滿滿的新鮮翠綠大蒜葉,數量太多了,我只取一部份夠Sore一星期的量。法國人吃大蒜只取白色莖部,他們嫌綠葉纖維太粗;其實只要細切,粗纖維很容易煮軟的。
 Bleu撿到半箱蕃茄,居多是小局部潰爛;暗忖這些蕃茄回去必須馬上處理,熬煮成蕃茄醬裝入玻璃罐中存放。
 一些蘋果一些橘子一些紫茄都是局部潰爛,九顆發芽洋䓤,六棵己經開黃花的綠花椰;『這些菜貨應付一星期絕對是足夠的!』我對著自己說。

 回收一堆局部潰爛的蕃茄,不馬上處理,潰爛範圍會快速地擴大,可食取部份就更少了。
 Sore的公共事務都是自動自發自願;沒有領導管理者,亦無制度規則。
 今晚L’éternuement有音樂表演,大伙都興致高昂想入場聽音樂,而我對這類龐克搖滾樂己感官疲乏了,便獨自一人處理蕃茄工作。在昏黃燭光下,我仔細辨識潰爛部位並將之切除;然後順手切成塊狀入鍋內。一人承擔這種工作頗耗時間,需要相當的耐心和毅力
 當代搖滾樂居多是類型化的,己經失去搖滾樂強調的革命精神。聽來聽去千篇一律。類型化搖滾樂再附上龐克這個字,樂團還沒上台演出我己經清楚其內容了。撕吶的歌、高速的爵士鼓、高分貝的電吉他,三者奮力齊轟聽眾;內耳膜近於震破邊緣。
  一大鍋切成不規則塊狀的蕃茄加上大蒜葉以及用油爆香的洋䓤,置於瓦斯爐蓋上鍋蓋以大火熬煮。半小時後,沒有加入一滴水的鍋子生出許多蕃茄湯汁;這時候就不能蓋鍋蓋了,而且必須時常攪拌,讓鍋內水份快速蒸發掉,提高蕃茄醬的濃縮程度。
 根本不必進場聽音樂,L’éternuement的高分貝音響穿透牆面進入我耳中仍是頗有震撼效果;只是音質顯得悶悶的。我終於明瞭這棟房子為什麼會成為閒置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