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貓睡到中午,我起牀進入浴室洗熱澡。在廚房泡一壼熱茶,切三片麵包,捉了果醬和奶油一並放入托盤,端到房間裡的電腦桌旁;一邊吃早餐一邊上網。心想睡在這裡還是有好處的,可洗熱水澡又可上網;然而心裡己經篤定,今生今世不可能再和一隻貓睡在同一房內。
騎腳踏車回Sore,按了門鈴,後退兩步仰頭上望。Voilet從餐室窗戶鑽出頭來看到我。我站在門外等候開門,聽到門內空空的響著;增加兩根很重的粗木椿,開門程序多了幾項步驟。開門的是Bleu,我問『還好嗎?』『還好!』。我度思著『看來警察部隊還沒到場。』
上到餐室即霹靂啪啦的描述與貓共眠的惡夜;我頭轉向Voilet下了結論,『我確定無法和貓睡在同一房裡!』Voilet道『但是我不能讓貓留在Sore,遭受警察的驚嚇,這樣我無法向Jaunatre交代。』『那麼我就回Sore睡覺,如果碰到警察來,再從後屋頂逃走。』大伙對我的想法似乎沒有意見,沒有話語的臉上透著一絲倦容;我暗忖著『看來大伙和我差不多,也是一夜沒睡好。』
在房間裡補足了睡眠。上到餐室發覺氣氛很不對勁;像是在白紙上寫錯了字,塗上修正液,而修正液遲遲未乾的膠著狀態。Voilet、Bleu、Cramoisi、Perse四人分站在餐室和廚房之間,各保持數步距離,各個面向不同角度,安靜不動;像是一個劇場表演,四位演員在舞台上的某一時刻,同時沈入各自的回憶之中。
Cramoisi在瓦斯爐旁的窗戶位置突然開口,語氣忿慨,『這是什麼道理嘛?要我們自動撤離!戰爭還沒開打,我們就嚇得逃跑?』Voilet從餐桌旁靠向吧枱邊的Perse,『我理解妳的擔憂和恐懼,但我們己經做好了萬全準備;如果警察部隊要把門撞破,可能整棟房子也跟著垮下來;這要費很大的功夫才能達成,而在這之前,我們的朋友們都己經趕來現場支援;我們並非孤立無援。』Perse掉下眼淚,『我就是擔心在對抗過程中,有人發生嚴重意外!』Bleu在餐桌的裡側轉向窗外看著遠方,腦海裡似乎在運轉些什麼。
Perse的擔憂產生了效應,大伙改變決議,不與警察正面衝突,所有人全部從後屋頂逃走。
當晚,大伙即開始進行屋頂逃跑演練。從第一間套房的天窗鑽出去,沿著屋頂排水槽,手扶著隔壁大樓牆面,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前行,繞過餐室旁的房間外牆;行經最深處的第六間套房,跨上鄰居的石棉瓦屋頂繼續緩緩前行;最後攀在鄰居庭院的一座木製裸架上,抱著立柱滑下去。
大伙走回Sore大門,按電鈴,我下樓開門;Cramoisi見到我即說『阿沐,你也要演練一遍!』我說『白天的時候我己經上屋頂瞭解過現場了,沒問題的。』Cramoisi說『不行!你一定要演練,我跟你再走一遍。』他像軍官下達命令,我不能違抗。
我順從Cramoisi的命令跟著他爬出窗外;Voilet不放心也跟著爬上屋頂探望。屋外正下著毛毛雨;我手上的手電筒光度微弱,幾乎是後面的Voilet幫我照明;轉上石棉瓦的當刻滑了一跤,讓我在石棉瓦上的行進顯得戒慎恐懼;我學Cramoisi以屁股貼著石棉瓦,雙手掌和雙腿也貼著石棉瓦,然後小心的控制速度慢慢滑行。這種濕滑程度我擔心會像溜滑梯般,直接溜下去,然後屁股懸空從四公尺的高度墜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