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舞者合力清理一間閒置的小洞穴,作為室內的工作地點;面積只有十坪,優點是空間獨立不受干擾而且是原木地板;可惜邊緣有兩處腐壞現象。我找了紙箱攤平鋪在腐壞處,再鋪上大地毯,避免發生意外傷了舞者的腳。
透過一系列方法,我想試著一點一點拉開舞者的身體極限和心理極限。
我傳達『萬物有靈論』想法,然後告訴舞者『我們在這個空間裡選擇一項物件,可能是牆壁或椅子或喇叭或其他,然後與其對話;前提必須先暫時丟掉個人身份和個人歷史,例如身高體重星座、今年28歲、我常常肚子痛、兩個小孩的母親、女人、人類等;請以最空白最無我的狀態與該項物質接觸和交流。』
隨機的播放電腦裡面存放的音樂;『請以相反的姿態和音樂起舞,例如感受是嚴肅音樂,那麼就以輕鬆嬉玩的態度跳舞,如果聽到是歡樂的快節奏,請以深沈憂鬱的氣息來反應。』諸如此類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刻意違反個人習性。我企圖藉此瓦解她們對事物的刻板印象。
我丟給舞者一個功課,請她們私下先行發展和思考『手』與身體各部位的關係,『我們可以將手視為一個獨立的生命個體,也許牠們是兩隻寄生動物與我們朝夕相處。』然後舞者在工作室各自呈現表演。
『我們來說一種語言,這種語言妳我都聽不懂。』我與兩位舞者呈三角對立站開,我開始向旁邊的舞者吱哩呱啦吱哩呱啦,語音抑揚頓挫加上動作表情,煞有介事。像是進行傳遞謠言般。旁邊舞者接著向另一舞者吱哩呱啦吱哩呱啦,她的表情動作更誇張;後面舞者接著向我訴說,然而事情的樣貌又有大幅變化。就這樣一個傳一個,一個傳一個,興致高昂訴說我們聽不懂的話語。
傳遞謠言的遊戲轉了三圈之後,『接下來,妳們一個說另一個跳;說完了,交換訴說者和跳舞者的角色。』我請一位舞者繼續亂語,我示範跳舞,『不要思考,立即反應妳所聽到的。』
『然後,聽不懂的語言變成聽不懂的歌;形式和剛剛一樣,一唱一跳,唱完了交換角色。』
『哇啦!妳們己經知道自己身體裡面有那麼多的東西;現在,可以丟掉我傳授的所有方法,妳們是自由的。』